有缘再会
【铁虫】He，Paradise/他与天堂（守护天使梗，完）
Summary：Tony·Stark有一个守护天使。
Writer：萤/Denebolla
Level：PG
Note：自设，剧情更改，片段式记叙。5k+一发完。
他用尽最后一口气，说：“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爱你。”
1.
Tony第一次见到守护天使的时候，六岁，而他的天使，十六岁。
“我早就发现你了，”Tony说，表情很严肃，“我可比你以为的要聪明多了。”
天使浮在Tony的书架顶上缓缓现形，脸上的表情茫然又无措，却还是柔声回答他：“是啊， 大家都知道的，Tony是个天才宝宝不是吗？”
“不要叫我宝宝。”尽管回复的语气凶凶的，但这句夸赞显然让Tony很受用，他绷紧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被讨好的表情，开始试图爬上自己的小书桌。六岁孩子的身高即使站在桌上踮起脚尖也无法和天使平视，这让Tony不满地鼓起了脸。天使连忙蹲坐下来。
“哦，Tony，”他的语气柔和温暖，“好吧，你发现我了。所以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我知道你是我的守护天使，”Tony认真地用手戳了戳天使的脸，毫无意外地穿了过去，“从小到大我就经常莫名其妙地化险为夷，妈妈说过每个像我这样聪明的小孩都会有守护天使。就是你对不对？我的守护天使？”
天使没说话，他看着Tony微笑，表情温暖又悲伤。他的眼睛好像在看很远的地方。
“Hey，”没得到回答的Tony不开心地又戳了戳天使的头发，随即发出了一连串疑问，“你是默认了对吗？我为什么碰不到你？你是量子纠缠态的吗？为什么你选择少年男性的形象？你也曾经是人吗？为什么他们把你分配给我？你可以用科学解释吗？”
“太快了，Tony，”天使无奈地说，“一个一个问。”
“好吧，”Tony说，“那先告诉我，天使，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似乎让天使愣了一下，他凑近了一点，凝望着Tony的眼睛，好像要从倒影里找到另一个人一样。他泛着微光的手指抚过Tony的头发，然后轻声说：“Peter，我叫Peter。”
2.
Tony第二次见到守护天使的时候，十二岁，而他的天使，十六岁。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Peter会和他在他的脑海里聊天，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在Tony面前出现了。Peter说那是违反规矩的——想到这里，Tony不太高兴的撅起了嘴。但是他仍然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酷的十二岁男孩，因为其他人都没有和他们的守护天使说过话，而Tony却可以天天和Peter讲话！
伴随着这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Tony又把课本翻过一页。他不喜欢去学校上课，总是在家里看书、实验、写作业，偶尔去学校参加考试顺便拿个最高分。Maria经常担心他不和同龄人交流会出现心理问题，每隔几天就要把他带去心理医生那儿做检查。
“Tony没有朋友，也不愿意和同龄人们交朋友，”他的妈妈忧心忡忡地对医生说，“他真的没问题吗？我很担心他。”
然而每次的检查结果都十分正常，没有Maria担心的那些糟糕问题。当然不会有问题了，Tony想，因为他们提出的前提就是错的，Tony有朋友，还是一个可以随时随地和他聊天的朋友。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和他的守护天使说话，比如说现在——Tony在他的脑海里呼喊了一声：“Peter！”
“我在，Tony。”过了片刻，Peter才在他脑子里轻柔地回应了他，“你看完书了吗？很晚了，我觉得你应该上床睡觉了。”
“你总是这么爱唠叨，Peter，”Tony不满地嘟囔着，手上却很乖巧地放下书拉掉了台灯。在黑暗中他一边爬上床掀开被子一边在脑子里询问Peter，“你刚刚到哪里去了？都没有马上回答我。”
“呃……我，我去帮助了一个失去父母的小女孩？”Peter迟疑地说。
“什么！”Tony不高兴地大声叫道，“你不是我的守护天使吗！难道你又有了别的要守护的小孩然后要抛弃我了吗！”
“哦不，不是的Tony，”Peter慌乱地试图安抚他，“我当然是你的守护天使，只属于你的那一个，我只是偶尔会出去嗯……加个班，对，就加个班。我不会抛弃你！绝对不会！”
Tony把头埋进枕头里，“我才不信！”他闷闷地说，“你连让我看一下脸都不愿意！我上次看到你都是六年前了，都快想不起来你长什么样子了！”
他的背部一起一伏，肩膀埋在被子里颤抖。Peter迟疑着。
Tony气愤地把被子拉过来盖住了头顶。
“诶——别这样，Tony！”Peter慌张地说，“这样会闷到你自己的！Tony！”
Tony把自己缩成一个团，“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还没收到我的礼物。”他轻轻地说。
Peter投降似的叹了口气，然后在空气中一寸一寸聚起微光。直到虚幻的躯体完全浮现在空气中，他再次轻声呼喊：“Tony？”
Tony拉开了被子露出双眼。他的眼角一丝泪痕也没有，所以卖惨的伪装肯定暴露了，然而他此刻并无暇管这些，他只顾得上直直地凝视着浮在上方的Peter。房间的窗帘只开了一条缝，室内却依旧明亮，因为Peter在这里，褐色头发栗色眼睛，皮肤上流淌着温柔的月光。
“好吧，”过了许久，Tony才小声嘟囔着说，“我现在彻底相信你是天使了。”
听到这话，Peter勾起一个暖洋洋的微笑：“好了，现在，好男孩该睡觉了。”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Tony说，“为什么你看上去一直是十六岁？”
Peter沉默了一下，“因为，在天堂，人们都会变成他们生前觉得最快乐的时候的样子。“
“那为什么——”Tony还想再问，Peter却竖起了一根食指挡在嘴边，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你真的该睡觉了。”他微微贴近Tony，在男孩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月光味道的吻，“圣诞快乐，晚安。”
3.
Tony第三次见到守护天使的时候，十八岁，而他的天使，十六岁。
“他总是这样，”Tony愤怒地大声说，“工作，生意，工作，没完没了——我是说，他如果真的那么爱做那些的话为什么要结婚生子？！他尽不了责任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Tony……”Peter轻声地喊他，声音温柔又忧伤。
“我受够了，”Tony仗着他的优势在脑袋里对着天使大喊大叫，“Howard·Stark是个混蛋！我不会再理他了！今晚就让他再继续爽约吧，我不会回去了，我不在乎！”
说着，他气冲冲的放下手里的杯子，向宴会的人群走去。那里有不少女孩会乐意和Tony·Stark共度成人之夜的。
“Tony！”Peter再次喊住他，“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至少回家看看好吗？你刚刚成年！”
Tony没有说话，径直向前走。几个认识他的同学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方向。
Peter无奈地叹了口气。“Tony，至少……就只是早点回家，”他妥协似的说，“好吧，到露台上来，我想和你谈谈。”
Tony顿住了一下，调转脚步往外走。他向几个人颔首示意自己想单独出去透透气。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遥远模糊的几点灯火照亮了这个阳台的一角。Tony直视着前方，Peter漂浮在他面前。
“你想说什么。”他的声音里仍然带着几分执拗和不忿。
Peter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转过身来靠到他身边，把自己不存在的手掌搭上了Tony的。
“Tony……”他的语调里带上了一丝追忆的缥缈，“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
Tony没有出声反对，于是他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很久很久以前，”Peter说，“有一个小男孩，他有一对很棒的父母。他们都很爱他，可是一家人过得并不快乐，因为爸爸总是那么的忙，而小男孩见不到自己的爸爸，他很不开心。男孩和爸爸约好，至少他每年的生日爸爸不可以缺席，爸爸答应了。然后，小男孩七岁的时候，爸爸没有来；十岁的时候，爸爸没有来；十三岁的时候，爸爸仍然没有来。小男孩不再叫爸爸给自己过生日了。“
“聪明的他每天学习、读书，发誓以后一定要比爸爸更厉害，让爸爸给他道歉。终于，他要十八岁了，他快成年了，爸爸提前告诉他，这次自己一定会来。”
“小男孩高兴地等呀等，从早上等到晚上，从天亮等到天黑，从游乐场等到宴会厅，爸爸还是没有到家。他很生气，决定不回家了，就在派对上度过一整晚。”
“第二天，他回家了，见到了生气的爸爸。他们大吵了一架，男孩决定不原谅他，但是他不知道爸爸并没有爽约，只是迟到了。”
“他们开始不断的吵架，男孩拒绝和爸爸心平气和的交流，于是他们继续吵，吵呀吵，吵呀吵……直到有一天，爸爸走了。小男孩刚刚和他吵完架，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对不起。”
这个故事讲完了。Tony看着Peter。
“然后呢？”他问。
“没有然后了。”Peter说，“他走了，他们都离开了。每个人都会离开的，这就是结尾了。”
“那……这个小男孩是谁？”Tony追问。
“是我认识的人。”Peter沉默了一会儿，“后来他也走了，又过了很久，我也走了。”
“Tony，”他岔开了话题，似乎不愿继续被追问下去，“我只是想说，你也该回去看看，也许Howard也只是迟到了。”
又一阵长久的沉默，然后Tony妥协般站了起来。“好吧，也许……”他低声说，“你一直都乐观过头了，但是我决定听你一回。”
Peter放心般松了一大口气。但是看到Tony的脚步只是在阳台上转悠，而且眼睛还紧盯着自己时，他又再次迷惑地眯起了眼睛。
“Tony？”他发出询问的声音。
“唔，你知道，”Tony说，“我一直计划好要在今天晚上把自己的初吻送出去的。”
“而且还得是一个外貌八分以上的对象。”Peter替他补充道，“所以你？”
Tony没接话，继续紧盯着Peter的脸，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哦——不，”Peter拖长了声音，“你真的……好吧。”
他又向下飘了点儿，直到脚尖点地，和Tony视线齐平。
Tony满意地再次微笑了起来。他凑上前去——Peter闭上了眼睛——然后，在烛光、晚风和夜来香*中间，他轻轻的吻了吻那被光线包裹的虚幻轮廓。
4.
Tony第四次见到守护天使的时候，二十一岁，而他的天使，十六岁。
洁白的病床上，Howard和Maria都正沉睡着。他们的面容安详而沉静，Tony无法控制自己隔一会就去试探父母额头上的温度来确认他们尚在人世。
可尚在人世又如何？Tony痛苦的想道，他们恐怕已经陷入了永远的沉眠，也许今后再也不会醒来，而这一切是你的错Tony·Stark，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任性，如果你听从了劝告再也不和他起冲突，事情怎会发展至此？
他陷入深切的自责难以自拔，就在这时，来自天使的呼唤惊醒了他。
“Tony……”那是Peter的声音，透着本不应有的虚弱，“Tony？”
Tony猛地站了起来：“Peter！你在哪里？”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不安，Peter慢慢出现在他眼前。他的身形显得更加虚幻和透明了，摇曳如风中残烛。
“Tony。”他用那虚弱无力地声音回答，“我在这。我在这里。“
他的目光看向睡着的Stark夫妇，“他们还没有醒来……I'm sorry，Tony。”他又重复道，“不要自责……都是我的错，I am so sorry……”
“不，”Tony打断了他，“你救了他们，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尽力了……没有你，也许Howard和Maria会死，是你救了他们。所以你才这么虚弱。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好起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Peter。”
“没有，没关系，Tony，”Peter轻声开口，“听我说……Howard和Maria一定会醒来的，我向你保证。还有那个晕倒在现场的男人，你把他交给警方了吗？”
“那个有一条机械手的男人*吗？是的，我把他交给了你说的那个人，”Tony说，“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谁？你说他是无辜的。”
Peter没有回答，他像放下了什么重担般叹息了一声，“那很好，Tony，谢谢你。我可以安心了……我要睡着一段时间，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他向Tony露出最后一个微笑，然后散成无数微弱的飘摇的光点，在Tony周身环绕着慢慢消失了。
5.
Tony第五次见到守护天使的时候，三十岁，而他的天使，十六岁。
九年以来他成长已久，Howard和Maria仍在长眠，而Stark集团已经发展到了比在他父亲手里时更大更繁盛的程度。Peter也依然在沉睡之中，只偶尔会醒来，给他留下寥寥数语。Tony按他说的处理一切，从Obadiah手中收购股份，把商业重心从军火移到清洁能源。
他从未抱怨过Peter所做的任何事，只要知道对方还在，像他的父母一样存在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
但今天他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安排，守在了这里，守在了他的父母身边。Peter告诉他他们将会醒来，于是他等待着，直到夜幕降临，天使暌违多年的身影才再次在他面前浮现。
“Hey，Tony，”天使微笑着说，“我来了。”
没等Tony说上什么，Peter就缓缓地飘到了Howard和Maria的床边。他一言未发，只是微微闭上眼睛，而在Tony的注视下，他的父母沉睡的身体开始隐隐地散发出光芒。
Peter叮嘱他闭眼，于是Tony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在他睁开以后一切都变了——Peter原本明亮的影子摔倒在地，而Tony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只看到他的天使变成了一个灰暗的虚影。
“不——不——，”他的声音颤抖着，“不会，Peter，你——“
Peter看着他，“我要走了。”他说。
Tony说不出话，只断断续续的喘息着。
“天亮的时候，Howard和Maria会醒过来，”天使继续道，“我很抱歉，但真的是该走的时候了。”
Tony竭尽全力说出了最后了一句话。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他问。
“会的。”Peter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微笑。
“皇后区，Peter·Parker。明天见。”他最后说。
天使离开了。而Tony坐在地板上，等待着。
等待黎明的第一束光来临的那一刻。
-END-
*夜来香：夜来香的花语是纯洁的心、幸福、美好、独立、反叛。
*有一条机械手的男人：没错就是冬兵。
Note：这篇我非常尽力的去写了，很遗憾几乎完全没能写出我想表达的感觉……半年了，A4的意难平一直没消失，希望有一个童话世界，经历过更多的他们能够重新开始，铁罐不再失去双亲，吧唧能更早的被发现和拯救，以及所有我没提到的人，都有更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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